朋友都說,張惠妹新曲《我最親愛的》,聽着聽着會不自覺流下淚來。那份穿透力,叫即使在西洋菜街街頭話劇旁邊擠着過路的你,厭煩感也會忽倏靜下,然後像是電視劇裡死亡邊緣的片段回放。歌完了,感覺卻揮之不去,準確點說是感覺一直都在,只是給歌勾了出來。
沒怨氣、沒計算、沒呼天搶地、沒自憐自傷,平白流麗的旋律與歌詞,只有童稚般的自言自語。那年、那日、那時,總是甜美故事的啟首語。然後,距離真空了本已凋萎的玫瑰,離得遠遠地隔岸觀火,怎麼血流成河、怎麼灰飛煙滅,竟覺得有點華美與宏大。
滿滿的愛,滿滿的痛。那是一首嘗過了失去的人才會懂得的歌,曾經滄海的平淡比嘶破喉嚨的哭喊更覺着痛。「我最親愛的」,潛台詞是現在身邊的是第二最愛,或是無有所愛。
學會了你最愛的開朗,卻怕你學會為其他人開朗。你別來無恙?卻怕沒我的日子,你真的別來無恙。有甚麼不能夠被原諒?卻怕自己真的原諒了一切。很想知道你的近況,卻怕聽到你們的故事。
我們遠離了不怕跌痛的勇氣,我們遺失了不怕難堪的童稚,我們散落了不怕後悔的初心。就是怎麼受歌者感動,也不見真的有人鼓得起勇氣,發個簡訊、打通電話給那個他們最親愛的。
如果真的打了那通電話:「我最親愛的。」丟失了電話的他可能會回一句:「請問你是誰?」幸運的或許換回來一句:「親愛的,你也好嗎?」
沒有了「最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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